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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致怯懦又傲慢的灵魂

//梅林造访人间，在墓地看见一株红得亮眼的玫瑰，问道，“骄傲美丽的玫瑰啊，地下长眠着如何出众的灵魂，竟能让你甘心驻足？”玫瑰回答说“他的灵魂怯懦，傲慢，野心勃勃；他的人生简短，压抑，乏善可陈。但他希望至少在等待的人到来时，还有一株玫瑰可以赠送。”//

   养病的日子实在无聊，所有人的观点出奇的统一，哈利不被允许出院，不被允许使用飞天扫帚，甚至不被允许使用魔法。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长的不是皮肉，而是一身名贵的瓷器了。”哈利待着好不容易来一趟的罗恩抱怨。

   听到这话罗恩就像吃了鼻屎味的比比多味豆，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这些天闲的没事的黑巫师和救世主都来作妖，前者让罗恩的工作量陡然增加，后者则让他在档案室里吃了几天的灰。

  而这些天吃的灰让他得到了一张小纸条，现在握在哈利的手上。

   德拉科•马尔福——其父卢修斯•马尔福，其母纳西莎•马尔福，教父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兹七年级学生，疑似食死徒成员，死于第二次巫师大战。

  一份简单客观的战争死难者描述，但实在疑点重重。

  ——就那个耐人寻味的梦境来看，马尔福与哈利有某种程度上的渊源，那么他为什么会被定义为食死徒呢？

  ——马尔福家族最擅长审时度势，斯内普教授也并非籍籍无名。巫师大战中马尔福家族态度暧昧，斯内普明面上是食死徒，他同时生活在食死徒和魔法部的庇护之下，为什么还会死亡？

    哈利挠了挠头，盯着手中的纸条冥思苦想了一会，依然毫无头绪。

   他有时甚至感觉纸条上跳出那张略显苍白的脸，眼睛挑起狭长弧度，嘴角勾起嘲讽微笑，一脸得意洋洋讥讽他的毫无作为。

  哈利深吸一口气，有些疑惑自己突如其来的气恼，越发好奇马尔福究竟是何许人也，时不时就从脑袋里蹦出来，牛皮糖一样挥之不去，不过那块牛皮糖挺好看就是了……

  哈利醒来十多天，同事好友陆陆续续都来探望。金妮是由纳威陪着来的，他们兜兜转转最终还是选择了彼此。

  他们送来了婚礼请柬，大块头纳威笑得羞涩甜蜜，一直牵着那个即将成为他的新娘的女孩。

  哈利还收到了一份来自霍格沃兹的任职邀请，他被邀请成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这着实令人惊喜，重回学校无疑是调查的良好开端。

  随入职邀请一起发出的是来自麦格教授的私人信件，她已经成为霍格沃兹的校长了。教授关心了他的身体状况，并提到她在魔法部会议上遇见了赫敏。

  赫敏没有再次来过，也许是出于某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与愧疚，直到哈利痊愈出院，他一直没有能够再次见到她。

  赫敏最近一直呆在办公室，每天都有许多猫头鹰从世界各地将信件送到他的手中。那些信件都有一个共同的主题：遗忘药水——十年前赫敏给哈利喝下去的遗忘药水。

  十年前当整个巫师界都为伏地魔的死亡欢喜时，清点战场的傲罗们在禁林旁边发现了两个昏迷的男孩，一个身上有严重的擦伤，魔力耗尽而陷入昏迷，另外一个被蛇怪咬伤已经停止了呼吸。

  赫敏和罗恩越过欢兴雀跃劫后余生的巫师们，去见他们的好友。

  德拉科的胳膊被哈利用手固定在肩上，两个昏迷的男孩叠在一起，在战争胜利的那个夜晚，他们倒在回霍格沃兹的途中。

  之后一切都艰难的步入正轨，伤员送去救治，死者通知家属，摧毁的建筑被重建，歇业的店铺重新开张，似乎一切都在变好。

  赫敏回到房间，遇见了一个自称拉姆的家养小精灵。

  “你好，请问是格陵兰小姐吗？”家养小精灵穿着破旧但整洁的衣物，细声细气的问道。

  “没错，我是。”赫敏犹疑道，她见过的家养小精灵大多都被虐待，穿着被污渍和灰尘染得不见本色的衣服，性格偏执——但这位明显不同。

  “这是我家主人让我交给你的……在他身亡之后。”拉姆脸上闪过一丝悲痛，然后将一个掌余宽的小盒子递给赫敏。

  “希望这能对你和主人有所帮助。”拉姆向赫敏鞠躬，打算离开。

  “你的主人是谁？”

  “德拉科·马尔福——”声音戛然而止，小精灵离开了这个房间。

  赫敏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个金属盒和一封信。

  信纸带着清苦的药香，上面是华丽的连笔花体，只有短短一行。

  “你会需要这个。”落款是M，字如其人的傲慢。

  打开的铁盒映在光下，一罐装着药水的小瓶安静地躺着，标签上是熟悉的花体——遗忘药水。

  赫敏很早就察觉到德拉科和哈利之间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了。从三年级开始德拉科减少了挑衅的次数，但只要他们的魔杖指着对方，哈利就会出奇的愤怒——或者换个更贴切的说法——兴奋。

   魔药课哈利和德拉科总会跨越学院矛盾互相帮助，德拉科往哈利处理好的一堆毛毛虫粘液中偷偷混入鼻涕虫的，哈利向德拉科沸腾的干锅中滴入蒲公英汁。最后甚至连赫敏和罗恩都远离了那两个人，为了避免殃及池鱼。而代表了学院友爱的互帮互助比赛已经养活了一大批开设赌局的同学们。比赛获胜者会得到各自学院英雄凯旋般的欢迎。

  坩埚不知使用到第几代了， 斯内普教授终于对魔药课上例行的爆炸感到厌烦，不再对格兰芬多的学院分下手，而是阴森森的邀请男孩们课后去他的办公室。

  面对赫敏的疑惑调侃哈利总是闭口不言，之后这个话题成了某种禁忌。因为德拉科的父亲被哈利送进阿兹卡班，德拉科成为了食死徒。

  赫敏本以为那些年少轻狂已经湮没在时间里——直到她看见两个倒在一起的男孩，直到她收到一罐遗忘药水。

  他们把大家都蒙在鼓里了。赫敏揉着额头苦笑，现在她该担心哈利醒过来之后的状况了——陪伴了整个青春的伙伴不得不分开，还是以一方死亡那么惨烈的方式收场。

  隐瞒是对死者极大的侮辱，但有时候他们别无选择。